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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油菜黄稻谷香

已有 511 次阅读  2016-05-22 08:59   标签center  style  油菜 

怀念油菜黄稻谷香

赵攀强

 

    故乡的小河流经村前那个地方,形成一处开阔的河湾,河湾里有一块上百亩的稻田。稻田的北边是小河,水清见石,波光粼粼,南边是堰渠,流水奔涌,鱼儿游弋。

    每到开春季节,田里的油菜苗由小到大,由低到高,茁壮成长,覆盖成片,那绿油油的样子煞是喜人。要不了多久,油菜开始发枝开花,遍地金黄,引来无数蜜蜂飞舞,嗡嗡作响。村上的人们这个时节是闲不住的,他们纷纷前来观赏。那些红男绿女们,有的来到河边洗衣,有的跑到渠里逮鱼,有的凑到一起嬉戏,整个人儿就像这些油菜花儿一样,心花怒放。

花黄虽好,但是蜜蜂经常蜇人,还有堰渠里生有那种叫做蚂蟥的水生动物实在令人生厌。你看它短小的只有一两厘米,肉乎乎的好像没有骨头,缩头缩脑,别别扭扭,只要看到它那动作,就会使人极不舒服。别看它毫不起眼,整起人来却十分凶残,只要它粘上人体,立即就会钻进血管,令人疼痛难忍。那天它就爬到我的腿上,眨眼间就钻到肉里,我痛得大喊大叫。在渠边放牛的姨夫听到叫声跑来。他说蚂蟥最害怕的东西是烟屎(烟焦油),再厉害的蚂蟥碰到烟屎就会化成黄水。边说边用小棍在他那焊烟袋锅子里挖出一坨烟屎,涂在蚂蟥钻进去的地方。说来真是灵验,一挤就挤出一滩黄水,腿也不疼了。此乃一物降一物,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

花期过后,油菜开始结籽。等到籽粒成熟,村民前来采收。接下来就是犁田翻土,耙田整地,放水灌田,同时还要收集树叶泡在田里以增强土壤肥力。在那些犁田翻土的日子里,我们总是跟在犁沟的后面,等着扑捉从泥沙里被翻出来的黄鳝,常常是大有收获,成为美餐。

到了插秧季节,村民们十几人排成一列,弯腰劳作,边插边退,动作麻利,那些秧苗经过他们的巧手,横列竖行,整齐划一,美如图画,呈现面前,人人喜笑颜开,汗流满面,滋润在劳动的幸福之中。整个秧田分为若干小块,形似“井田”,插完这块插那块,步调一致,进退自如,大家齐心协力编织着美丽的绿毯。有一种技术含量较高的活计叫“抛秧”,只有村上那些“把式”才能胜任,只见他们将秧苗扎成小把,然后一把一把扬起,形成一条条抛物线,飞向田里,根下苗上,稳稳当当,蹲在水中,活像是在玩杂耍。

水稻的生长期要比油菜长些,“春季油菜夏秋稻,冬季闲田等来年”,说的就是稻子要经历夏秋两个季节。整个夏季,水稻长势旺盛,绿绿葱葱,风景优美。堰渠流水哗哗,灌入秧田,那些鱼儿争先恐后,随水入田,顿觉新鲜,撒起欢儿,将秧苗碰撞的摇摇晃晃。我们这些孩子经不起美味的诱惑,挽起裤腿下田逮鱼,不一会儿功夫就将秧苗践踏的东倒西歪,自然要被守田人痛骂一番,随即惊慌失措,拿起捉到的鱼儿抱头鼠窜。

中秋前后,水稻成熟,饱满的谷粒挂满谷絮,低下了谷头。微风佛来,层层金浪,瞧上一眼就已醉了。这时就要放水了,让稻田慢慢晾干。收割归仓的时候,抬来板桶,一伙人负责割稻,一伙人负责板稻(双手紧握稻把,死劲将谷絮在板桶内壁摔打,直到谷草分离为止),另一伙人负责捆把(将脱粒后的稻草捆绑成把,储藏起来当做牛草)。

有了这块稻田,村上人吃油不用买,吃米不要钱,更重要的是四季田园,风光无限,处处是生机,日日是希望,留下了无数童年的梦想。

光阴不饶人,转眼间年过半辈,年少时的那些往事已成为遥远的记忆。有天回到老家,看见稻田上机器轰鸣,尘土飞扬,沙石乱堆,面目全非。我问邻里,说是上游要建工业园区,下游就建污水处理厂,顿时哑口无言,心情沉闷。今后回家,再也看不见油菜黄稻谷香的乡村美景了,所能见到的,只有那些在城里司空见惯的钢筋水泥混合体。望望路的上面,那个要死不活的皂素厂躺在那里无病呻吟,与这即将建好的污水处理厂遥相呼应,令人膛目结舌,摇头叹息。有人写过《回不去的故乡》的文章,我原本不以为然,现在看看我的眼前,故乡是否还能回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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