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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辛茜散文集《茜草为红》

1已有 665 次阅读  2015-11-18 11:02   标签青海湖  散文集  style 

 青海湖畔的歌者

                                ——读辛茜散文集《茜草为红》

                                                        王晓云

茜草是一种什么草呢?在网上查了一下,原来是一种药,分布于中国、朝鲜、俄罗斯、澳大利亚等。再查了一下,在中国,它主要分布在东北、华北、四川北部、西藏某些区域,耐寒,怕积水……看来是一种喜欢寒冷的,根为红色的一种有价值的草本。

看到辛茜本人,你常常会为她的坦诚、成熟、练达、透彻和那种清晰的正义感,那种既具备北方女性的豪爽之气以及从文艺里氤氲出的清新娇媚的气息所动。她总是微微笑着,洞悉一切、阳光普照,就像站在广袤的青海大地、浩淼澄澈的青海湖边对你颔首微笑。

读着辛茜的散文集《茜草为红》,更感到了这种精神。

《茜草为红》的语言非常美,充满了动人的句子以及辽阔之气,这正如作者辛茜所描述的一样:“我在一个阳光充足、充满人情味的地方出生,青年时代的大部分岁月都在等待中度过。在等待的日子里,牛羊肥壮,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那些默默无闻的小河、小溪,它们静静地流淌在湿润的草地、石头的间隙里,或者安卧在温暖的沼泽中,以自己微弱的身躯和无私的胸怀,不断地孕育着,滋润着将要生成的浩瀚的大河……”

     这是一方怎样的地域呢?散文家辛茜在文章中介绍说:“冰川像一轮满月,又像一面宝镜,从西藏的一座神山上可以望见它娇美的身姿。这里涵盖了大自然最本质的内容,即使是看似单调的一道地平线、一片蓝天,只要你愿意静静地坐下来与它对话,你的心中就会积聚起感情,并进入自然界的辉光与安详。这里是牧人的原野,是长江、黄河、澜沧江诞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呢?就是青海。

   从小出生在青海,现在还生活在青海的辛茜,是一位资深的散文作家,独特的地域赋予她一种辽阔的自然气质,让她的作品总是充满那种神韵的美感,那是和雪山、草地、人们、少数民族,河流的发源地等长期生存相关的一种东西,那里,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作者的笔下,我们总能看到各种植物、动物、河流、毡房、蒙古包、辽阔的天空、白云与湖水,仿佛一接触她的文字,她便忍不住想把这些告诉你,仿佛你看的不是文章,而是一帧帧风情画。这使她不同于别的散文家,而有了自己的气质。我们实在要将散文家归类的话,一种分法大概可归为:文化历史散文作家,心情散文作家,城市物语散文作家,地理风情散文作家等,这样分类虽然未必科学,但从客观上来说,他们的确形成了某一种方阵和类型,以至我们阅读的时候,不自觉地形成了一种期待,而在这些类型的散文作家中,显然谁的文笔更美妙独特,谁的风景更优美异趣,成为吸引我们的内容。

而辛茜,不惜将自己写作的圈子化为更小,化为一个浩瀚的青海湖!青海湖有多美,我们从辛茜的文字中或可看出一鳞半爪。《心上的青海湖》:“那时候,我已能够感觉到,青海湖对于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特别是土生土长的青海人,有怎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在她的身边,我认识了那些花草,那些耐寒,又守得住寂寞的植物,或浓烈、或孤傲地绽放在绿色的草原上,还有一些可爱的动物,如黄羊、普氏原羚和鹰,它们总在稍纵即逝的瞬间划过人们的视野。沐浴在阳光下的青海湖以它不同的光和色,以它碧绿的牧场、广袤富饶的滩涂引起了越来越多人们的注意。”

不仅仅是青海湖,辛茜描写景物的句子让人心醉:“我想,没有什么人不会被这美轮美奂的景色迷惑的,茫茫草海上突然出现的星星点点的湖泊,像美人的眼睛朦胧闪亮,湖泊上浮动着的白云,让我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河流两岸湿润的草场上,吃饱了肚子的牦牛已经变得有些懒洋洋了。一只独处的牦牛禁不住从车前飞奔而过,扬起了它那条黑色的、在金色的余晖中如同羽毛般轻盈的尾巴。”

一直以来,我不太爱看景物描写,千篇一律的风景描写,不仅难以描摹到自然真正风景的神韵,还常常会有堆砌重复之感,让我们看文字时总想跳过去……可是,看辛茜的散文就完全不是这样。她的景物描写,对,那不是点缀,而是全部。就是那种浩瀚清清纯纯的景物,一下子铺泻开来,那些景物你不容易分出喜好与层次,真的就像一望无垠的碧绿的原野,那是草场,远近高低各不同,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失去那一段都觉得不太尽兴,可是,整体看上去,却一点儿也不觉得乏味,说来说去,就是写那些个植物、动物、湖水、天空和草地,可你就是看不厌倦,好像怎么写,都有她的道理,怎么描述都不过分,这委实让人有点奇怪!

我想,有的散文家是天生适合写景的,她们写景物,从不刻意,总是顺手拈来,携带着浓郁的地域风情,这一点,几乎是没有地域风情的散文家所难以模拟!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独特故乡的散文家能够写出多么优美的散文文字,从这些方面来说,那些没有独特美丽故乡的散文家确有先天性的缺失。而生活在青海,让辛茜从来没有这种缺失。她总是这样写:“当你看到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一颗纽扣,眼睛空荡荡地望着前面时,我周围的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为了在电影中表现藏羚羊珍贵的镜头,剧组每天都是凌晨三四点钟出发,每天都要忍受高海拔的种种折磨,就是想借助电影这种形式,展现大自然无与伦比的美。这种本质的美,超越了许多人的想象,并延伸到对于人类与自然如何和谐相处并沟通的思考。”

当然,我一直认为辛茜是个非常优秀的散文作家,她这种优秀,不需要掩饰与拔高,她就是一个天生写景物的高手,景物那样寥廓,她的笔调那样优美、自然。在写景状物之中,她间或也有一些对当地的风物描写,如:“风干的羊肉和新鲜的生牛肉让河北来的两位新朋友惊诧不已,但是我们三个青海人都抵不住诱惑,各自品尝了一点。吃过生牛肉的我,感觉和平时的我不太一样,内心里增添了一种力量。难怪有人说过,吃素的和吃肉的民族,谁都认为离上帝更近,可也有人认为,吃肉的民族离真理更近。……我不知道三月里的巴塘草原,在草未见绿,天空和河流一起等待着消融的时候,女人们有多少事情要做。还有一些孩子,已经过了开始上学的年龄,但生活的路还很长,可行走在今天的草地上过去的草木已看不见踪影,不知这些孩子以后的日子该依靠什么资源过下去!”

对于藏獒这种几乎是青海等几个少数地区拥有的品种来说,辛茜也有自己的描述:“藏獒的身心和灵魂,藏獒野性四射的魅力是永远属于青藏大地的。属于自由浩瀚的天地,就好像草原养大的蒙古人,也曾经告别大兴安岭,离开额尔古纳河,从三河之源到多瑙河畔,从贝加尔湖到阴山南北,在马背上纵横恣肆,疯狂驰骋,马蹄伸展到里海西岸,阿姆河上游,阿尔泰山。但是,这些人最终会回到北纬40°以北,回到自己的高原上去。”

此外,辛茜还写过一些历史文化散文,如《想念公主》是其中一篇较长的历史文化散文,以清晰的笔触用自己的角度描述了文成公主的故事。她写道:“当我走出历史典籍,面对尘世散漫的阳光和楼宇之间不得不紧缩的空地时,我无法抛开有关文成公主生动的,充满哀伤与神秘的遐想。天空蔚蓝,山色凝重,我能够感觉到文成公主深刻于心的东西,她的令人心痛的命运与隐忍。”

辛茜的笔调从寥廓的苍茫大地开始关注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这是我尤其欣喜的。怎么说呢,无论景物如何优美,但在我看来,倘若没有生动、独特的故事来撑起这些地域的美感,这种自然的地域总难给人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它易陷于重复,且又不及摄影、绘画和纪实影片的播放,可能这也是种偏见,但我们也能看到,那些古今中外生动名著留给我们的自然风光印象,无不借助于他们同样或更加精彩的故事。托尔斯泰、肖霍洛夫等留给我们的俄罗斯印象;马尔克斯留给我们的拉美;川端康成描摹给我们的《雪国》;菲茨杰拉德描写的20世纪20年代美国崛起时代的风情,海明威、福克纳等等,包括中国的多位地域作家,沈从文、老舍、张爱玲等等,他们所写的不仅仅有那么多地域之美,时代风情,而流传更广的是那些生动的剧情。

从这个方面来说,辛茜还远远走在路上。静静而广袤的青海等待更多的作家描述它。辛茜已经尝试在做这方面的努力,她在《与爱情无关》这篇看上去很像故事的文本中,开头很有些像川端康成的小说,有一些清冷、忧郁和鲜艳。写了一个少女菊枝在火车上偶遇一位异国男子而产生的一种有始无终的邂逅,有一种西宁地区那种特有的淡远,空灵,幻美。只是在我看来故事主题还有待深入,显得有点有始无终,虽有情愫,却难以撑起一个故事的框架。

作为鲁院24届的同学,我与辛茜在学校时,并无太多交流,文学上的交往是从她送我书时开始的,除了她的文字浓烈之外,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她各种绚烂的披肩,后来看照片,在那些广袤或碧绿或荒芜的原野或湖水之畔,辛茜总是披着各色鲜艳的披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再次让我想到她的文字:“吃饱的羊儿在小河边饮水,田野泛起一层层绿色的涟漪,就像待嫁的闺女一样,和马莲一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七月里那不可阻挡的美丽和颤抖着的金黄色的风暴。”辛茜,她的写作上的风暴,什么时候能真正产生呢?我期待着! 

作者简介:

   王晓云,出生70年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青创委委员,陕西省作协文学院签约作家。

曾在全国各地发表散文数百篇,在《钟山》、《上海小说》、《小说界》、《清明》、《北京文学》、《时代文学》、《延河》、《西南军事文学》等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多部。在《中国作家》发表纪实和电影剧本。出版长篇小说《梅兰梅兰》、长篇纪实文学《读懂浦东》、《河流与山的秘密》等7部著作。发表、出版作品200多万字。

   曾获陕西省首届柳青文学奖,上海市文联《上海采风》杂志新都市小说奖。参加第6届全国青创会,曾就读北京鲁迅文学院第17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第24届报告文学专题作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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