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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太阳升起,唤醒作家梦

已有 909 次阅读  2013-09-02 09:02   标签文学教育随笔 

      20121222,太阳升起,世界末日说(玛雅日历终结日)不攻自破。恰逢父亲的诞辰纪念日(阴历十一月初十)。我给父亲送去健康长寿的祝福。父亲兴致很高,首先评价了我的原创美文集《像花蕾一样的等待》赞扬其文辞上的华美,有助于提升青少年的文学修养;然后,指出其故事性不强的弱点。意想不到的是,这部书的出版发行,唤醒了父亲沉睡几十年的作家梦。古稀之年的父亲,已经动笔写作了,而且以每天八百字的速度,书写自己的人生故事。

      父亲说,从1945年懂事儿写起,只讲故事,淡化政治,把历史背景隐藏于行文之中。我青年时期,极为崇拜刘绍棠,以他为榜样,想成为一名作家。军旅生涯中,文思崭露,已在报纸上发表过十多篇文章。就在这时,“反右”斗争开始,年仅二十一岁的刘绍棠,便成了“代表共和国成立后成长起来的青年作家反党典型”,打成了右派分子。我心中的偶像被打倒了,感知到了政治运动的严峻与残酷,于是逆鲁迅弃医从文之路,弃文从医了。部队转业后,随即考入山东中医学院,从此以行医疗治国民身体病疼一辈子。

      父亲属牛,1937年生人,当今已是七十七岁高龄了。今年十一黄金周,我携山一同回吉林看望他老人家,顺便把新出版的美文集《像花蕾一样的等待》(文心出版社)一书,奉献给父亲——我文学的启蒙老师,正是父亲对文学的挚爱,濡染着我从小就喜爱文学,乃至大学、研究生都是攻读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从事语文教学之余,埋首文学创作步入文坛。坦率而言,无论才情、学养,还是阅历、功底,我远远不及父亲的厚重;尤其是阅读《黄帝内经》等医学典籍、文言文国学名著上,父亲远远比我们阅读白话文还来得容易晓畅;更难能可贵的是,父女的文心是相通的,是相互激励的,是相互支撑的。古语,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精神维度上的默契,四姐妹中唯我与父亲相惜相重,正因如此,从情感上来说,父亲是偏爱我的。本是带回去四本,计划送父亲一本,伊们一本,蒋姐一本,霞同学一本。当我拿出书来,不经意瞥见伊们不屑的神情,伤害了我的尊严,于是把最后一本转送给英子。深秋时节,诊所屋内阴冷,没有患者的时候,父亲就搬个凳子,坐在门前,晒着暖暖的阳光,戴着老花镜,捧读女儿写的书。此番情景,投影在园壁墙上,像一幅感人至深的剪贴画。

      那日辞别,父亲弯腰从书柜里拿出两个画轴,展示给我观赏。一幅是他的美术老师赠送的;另一幅则是父亲的习作,一幅山水中带有人物的画作,笔墨清新,线条细腻,令人难以置信,它出自于一位古稀老人之手。父亲说,这是拜师刚刚学画的习作,眼神不济,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细细勾画而成。父亲想把这两幅画送给我,我却以家居无处悬挂为由,借口等将来买了房子,乔迁新居时,再来取画。热情洋溢地鼓励父亲,绘画陶冶情致,日后定会画得更好。婉拒了父亲的美意,不知道伤没伤到他的心?

      今天,电话里父亲说,已读完了你写的这部书,语言精美而故事性不足;但是,有位大学生来诊所就医,看到这部书,爱不释手,非要借了去读,我舍不得,更担心传阅丢了。后来,患者发现新华书店、亚马逊网有售,就去买来读。这一切,唤醒了我的作家梦,已动笔著书了。父亲还说,巴金的《随想录》给我的启发很大,四十多万字,细细精读过了;我写书,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对政治运动、历史背景不加评论,就像一位老人那样,语言平实地只讲故事给后人听。每天写作八百字左右,一个故事一个篇幅,以时间为序,一年下来也能写出二十多万字呢。写完的部分,邮寄给你,帮我修改润色。

      年近八旬的老人,不会电脑打字。我对父亲说,您写得一手好字,亲笔书写您的人生故事,再用您的画作做插图,这样写出来的书,集书法、文学、绘画为一体,将是无价之宝啊。让妹妹们替您购买规格样式一致的稿纸本子,标注好页码序号。另外,您再读读莫言的小说,对于故事的细节处,不可一笔带过,要不惜笔墨,再现事件场景,越详细越详尽越好。老年人读了,像是回到了他们从前的岁月里;中年人读了,能借助想象,加深对故事的认知;青少年读了,能关注主人公的命运,了解历史的进程。

      父亲对莫言赞不绝口,其中有深厚的山东老乡之情愫,极为认同诺奖委员所评价的“莫言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以及诺贝尔文学给莫言的颁奖词“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莫言书中的民间魔幻志怪故事,父亲更是熟悉。父亲说,已给主人公起好了名字,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物,有名有姓,各个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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