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民心连心的歌唱家贠恩凤

 

这是爱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幸福之花处处开遍……

每当听到这首《爱的奉献》的动人歌声，我就会想起一位歌唱家，她就是被革命元老习仲勋赞誉为“人民艺术家”的著名女高音歌唱家贠恩凤。

贠恩凤，祖籍陕西华阴人，是我的渭南老乡。1940年1月出生在古都西安,1951年8月参加工作，时年仅11岁，小学刚刚毕业。退休前为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团长。经过多年的艺术实践，她逐渐形成了自己“音质饱满清晰、质朴感人、声情并茂”的独具地域特色的演唱风格。《绣金匾》《南泥湾》《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蓝花花》《三十里铺》等代表曲目，更是脍炙人口，久唱不衰，深受广大观众、听众喜爱。

六十余年文艺生涯，成就了贠恩凤硕果累累的辉煌历程。她共参加各类演出5000余场次，演唱近三万首次歌曲；先后在国内外出版发行400余首，其中部分歌曲被收入“20世纪中华歌坛名人百集珍藏版”。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先后在北京、上海等地举办独唱音乐会近40场。她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位在中南海怀仁堂举办独唱音乐会的陕西民族歌唱家，受到周恩来和习仲勋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曾多次随中国艺术团、友好代表团出访美国、欧洲、中国香港等10多个国家和地区，为陕北民歌走出陕西走向中国和世界作出了贡献。

当然，党和人民也给了她应得的荣誉。她被评定为国家一级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陕西省有突出贡献专家。先后被授予“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优秀文艺工作者、全省德艺双馨艺术家”等荣誉称号。陕西省第四届政协委员，省五届、六届、七届、八届政协常委。中国音乐家协会第四届理事，中国民族声乐学会理事。功成名就的贠恩凤退休后本可以像其他歌星走穴广告，大赚其钱；或如其他老歌唱家那样享享清福，安度晚年。但却不然。

 

一颗慈悲心救苦难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歌星走穴敛财风起云涌之际，贠恩凤却不为所动，她目睹社会上很多青少年犯罪走向歧途，心想自己也有儿女，那些误入歧途的孩子不也有父母吗？难道他们的父母希望他们的子女去犯罪吗？难道不为他们数组的孩子痛心疾首吗？她感到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应该有责任去主动为这些孩子们教唱有益的歌曲，给他们讲做人的道理，用歌声和道理去启迪这些孩子们的心灵，把他们变成对社会有益的人。于是她就主动去找到共青团西安市委青少部谈了自己的初衷，团市委青少部的领导听了贠恩凤的想法后很赞同，也很感动地说：“贠老师，不少人现在都往自己口袋里捞钱呢，你却主动要求为失足少年教歌，分文不取，无私奉献，我们要好好地向你学习”。并表示支持她的行动。

从1983年起，贠恩凤就多次到终南山下的工读学校去为孩子们教唱歌曲、演唱、辅导节目，也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和那些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几乎每年都去，有时一年去几次，工读学校的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如今她还是那里的校外辅导老师。失足的孩子们看着这位父辈们尊敬的歌唱家，如此认真地给他们教歌，如此真诚地与他们谈心，都感动的流泪了，学生们即兴写了许多诗歌奉献给他们心中最值得敬爱的歌唱家，有一位女工读学生在一首题为《献给歌唱家的歌》的诗中写道：

听着您的歌声，

就彷佛看到您美好的心灵，

您的心灵就像您的歌声，

字字句句都在激励着我们前进，

使我们重新感到了幸福和光明。

您的歌声，

好像山间流来的清泉，

林海送来的晨风，

打动着我们每个失足者的心灵，

当我们看到您满怀信心为我们歌唱时，

就好像有一股悔恨的泪水向上涌。

本来，我们也应该为您把歌赠，

但我却没有您那样动听的歌声，

收下吧，尊敬的老师，

只有这不成熟的诗。

放心吧，您今天的到来，

虽然只有几支歌，

和一些朴实的话语，

却温暖了我——

一个失足者的心。

倾听着孩子们发自肺腑的心声，我们的歌唱家哭了。后来贠恩凤听说这个女孩子很快就回归社会，走上了光明之路。在为这个女孩高兴的同时，她更加坚定了继续从事这个平凡而伟大的工作的决心。

此后至今，她每年都要去工读学校为十足的孩子们演唱，与他们谈心。孩子们的泪水和诗歌，成为他灵魂中最珍贵的财富之一。当然她的歌声和心声，也成为孩子们灵魂中最珍贵的财富。

前几年的一个春节，贠恩凤去炭市街菜市场买鱼，她刚来到一家卖鱼的门前，老板便迎出来，笑容灿烂地招呼她：贠老师！您来啦？买啥年货呀？……

她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老板。老板自我介绍说，他过去在工读学校，跟贠老师学过很多歌。出来十几年了，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这些歌，还有贠老师的话。他出来的时候，几个小哥们还说，好好干，将来咱们一块去看贠老师。但是，一直忙到现在，小哥们个个都混出了样子，一年四季忙活的总也聚不到一块儿。

老板双手搀扶着贠恩凤，毕恭毕敬地引到里边坐下，毕恭毕敬地端上一杯清茶。老板问她喜欢吃什么鱼，给她选了好几种鱼，送给她过年。她执意要过称、付款。老板急得眼泪吧嗒吧嗒落，说贠老师，我们想报答您都……

贠恩凤笑得慈祥，她说：你看，你能奋斗到今天这样子，就是对阿姨最好的报答了。你再收了阿姨的鱼钱，又是最好的报答。你说是不是？

德国学者李普曼认为，刑罚本身是一种教育，而不是报应手段，其作用在于使犯失足者和罪人改过迁善，复归社会。所以，监狱不再是单纯的监禁犯人的场所，更是对犯人进行教育改造的学校。当前，行刑社会化已经成为一种国际司法潮流，各国在自由刑的执行中都注重社会因素在犯罪矫正中的作用，加强服刑犯和社会之间的联系，使之易于复归社会。

与工读学校一样，陕西省女子监狱通过改革开放，实行人性化管理，试行开放日或让女犯行使投票的民主权利等方式，突破了传统的将罪犯同社会完全隔离的监管模式，将监狱资源与社会资源有效地结合起来，强调罪犯与社会外界的交流和联系，让服刑人员在与社会的接触中培育对自由的向往和珍爱，增强其悔改和接受改造的自觉性，从而实现国家司法矫正犯罪的功能。

1991年，贠恩凤受聘成为陕西省女子监狱的教育顾问，她义不容辞地担当起这个重任。从那时起，她每年的大年除夕或正月初一就来到坐落在西安大明宫遗址附近的这所特殊的监狱，这儿是一个独特的人生环境，关押着全省一千多名女犯人。在一处被判重刑的监房里，女犯人席地而坐。贠恩凤一口气演唱十几首歌曲。但是绝大多数犯人仅仅能够通过监房中的闭路电视看到歌唱家的形象，听到歌唱家的歌声。女囚们多么希望亲眼一睹歌唱家的风采。

女囚们向狱警提出了请求。狱警们为难了。毕竟年迈的歌唱家演唱的太多了。

贠恩凤得知后，立即与丈夫——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团长孙绍先生一个监房一个监房地为女囚们歌唱。孙绍先生为她手风琴伴奏，她唱的和舞台一样认真、一样严肃、一样深情。女囚们哭了，在歌声悠扬中，在滔滔泪水中，向两位音乐歌唱家默默地跪下了。尤其是那些戴着脚镣的重囚们，直挺挺地跪着，强抑着哭泣和哽咽，泪水小溪般奔流着，默默地、虔诚地，聆听着我们歌唱家发出的最纯洁最神圣的歌声。

唱完歌儿，贠恩凤夫妇又一起与女囚们促膝谈心，讲做人的道理，讲社会责任，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女囚们感动的频频点头，纷纷表示：“是您的歌声给了我们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信心和力量。绝不辜负两个老师的期望，一定好好服刑，好好改造自己。将来像两个老师一样，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面对女囚们的滚滚热泪，贠恩凤心灵受到火山爆发般的震撼。一次又一次哽咽地中断演唱。热泪也流满他的脸颊。她像在舞台上一样，向女囚们鞠躬致意。她衷心祝愿她们春节快乐，祝愿她们早日获得新生，重新做人。

这些桀骜不驯的罪人，泪如泉涌地拜倒在一个歌唱家的脚下，使监狱的管教干部大为吃惊。后来他们才明白，折服犯人的，不仅是那美妙的歌声，更有那双无比温暖、闪烁泪光的慈母般的眼睛，更有那圣母一般崇高的人格力量。

贠恩凤还曾去位于西安市南郊的市公安五处看守所，给那里的在押人员演唱，演唱前，她通过那里的有线广播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两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中秋之夜带着月饼和水果久久地坐在监狱门外，希望能和正在服刑的儿子团圆……。事后听看守所的干警说，她的一番话使得许多在押人员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演唱后她又去几间监房和在押人员见面，其中一间监房的几名重型犯人跪在地上对她说：“像你这样有名的人，平时也难见到，可现在政府能把你派来给我们唱歌，说明政府把我们当人看。现在我们死了都不亏。今后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报答你们……”。

 

一份爱心在民间

 

其实贠恩凤不是高高在上的圣母,而是一个上善若水的草根歌唱家。贠恩凤不以歌星自居，也不以名人炫耀，始终把自己作为人民的一分子，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把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作为自己艺术追求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天职，全心全意为人民群众歌唱。她始终坚持与一线基层群众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欢乐着群众的欢乐，忧患着群众的忧患，做到心系群众，歌接地气。她朴素地认为，民歌源于民间，也应该回归民间，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源之于民润之于民。让元代诗人张养浩在《潼关怀古》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咏叹成为历史，一去不复返。

到一线慰问演出，是贠恩凤几十年来坚持的一项经常性工作。半个多世纪以来，她的足迹遍及三秦大地，工厂矿山、农村地头、部队军营、铁路隧道、煤矿井下、炼钢炉旁、大专院校、乡村小镇、监狱、孤儿院、医院病房……所到之处，都留下了她美妙的歌声，也留下了她的真情。

尤其是退休以来，她退而不休，老有所为，无论寒冬酷暑，哪里需要她就把歌声送到哪里。自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她连续20多个春节主动下基层进行义务演出，向人民群众拜年，为坚守岗位的劳动者歌唱。

1992年寒冬，贠恩凤和一批艺术家应邀到位于华山脚下的某机械厂演出，突然天空飘起大雪，大家劝她改日再演，但是她坚持按计划前往，她说：“日子已定好了，不好失约临时改动，就是天上下刀子，咱也要去！”

听说贠恩凤冒雪前来演唱，一下子四面八方涌来上万名观众。“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舞台上，贠恩凤唱着《白毛女》喜儿的歌，她的老伴孙绍边拉着手风琴，边唱着杨白劳的歌，二人对唱，声情并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二人的脸上、肩上及琴上，悲怆清脆的歌声在空中和人们心头激荡。观众的心深深被飘扬的白雪和动人的歌声打动了，爆发出阵阵潮水般的掌声。演出一结束，贠恩凤和孙绍就被观众为簇拥起来：“这么大的雪，贠老师还来为我们演唱，太感谢你们了！”

有一年夏天，团里安排她去陕南山区慰问演出，当徒步3个多小时赶到一个偏远小山村时，汗水已湿透了衣裳，她不顾路途劳累，当场就为农民朋友进行演唱。

西康铁路施工期间，当她得知隧道筑路工人想听她的歌时，在她向有关单位再三要求下终于成行，当时西康铁路施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在这荒远的大山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文艺工作者的身影，歌星们的歌声更是“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那天露天演出是成功的。但是演出结束后，贠恩凤得知在秦岭隧道中还有许多工人正在施工，没有听到她的歌声。她坚决要进入隧道为工人们演唱。负责施工的铁一局局长和省工会主席出于对歌唱家的关怀爱护，都劝她不要去了，隧道正在开掘中，实在太危险了。这个隧道全长18.4公里，中国第一，亚洲第二，世界第三，这样深的隧道，随时都有发生岩爆的巨大危险。她说：谢谢领导的好意，但我也是普通人，我的生命就比工人的生命更珍贵吗？工人不怕，我也不怕。于是他们夫妇头戴安全帽，穿起高筒胶鞋，脚踩泥浆，头顶滴水，不顾随时岩爆的危险，进入4000多米的隧道施工现场为工人演唱，一口气唱了十多首歌。工人们紧紧贴着岩壁静静地听她演唱。她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次又一次向大家招手致意，向大家问好。

在隧道深处，发现了一批四川籍工人，贠恩凤立即为他们演唱了一首《康定情歌》，歌声嘹亮绵长，加上隧道产生的共鸣，使《康定情歌》获得一种灵化般的奇异音色，歌声赢得工人们一片掌声和暴风雨般欢呼。归来后有人问及报酬，贠恩凤勃然变色，说筑路工人冒着生命危险，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劳动，我唱几支歌算什么？要跟他们讲报酬，那就没一点做人的良心了。

有一次，陕西老龄委组织到老年公寓慰问演出，她又主动请缨，当听到她饱含深情的歌声时，老人们紧紧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老人们说：“你这么大的名气，能到这里来为我们演出，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

据著名音乐家贺艺讲，2002年4月，他带领“下乡采风演出团”一行50多人去榆林演出，不巧的是演出进行一半时，突然刮起了沙尘暴，满天飞沙，遮天盖日，贠恩凤和其他演员顶着扑面而来的风沙照常演唱，台下的观众一动不动照常观看。歌唱家张口演唱，沙子随风进入口腔，观众脸上都让风沙吹成了土人，这种台上台下动人的情境，不仅感动了观看演出的群众，也鼓舞了台上的歌唱家。

贠恩凤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她冒着风沙，从台上走到观众中间演唱，大家掌声雷动，为她加油；贠恩凤激动的热泪与沙子粘到了一起，将演出推向了高潮。演出结束后，贠恩凤目送观众，当她回到舞台，一位中年妇女久久不想离去，想到台上亲眼看看贠恩凤，贺艺将她领到贠恩凤跟前，这位妇女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你唱得太好了，过去只是在广播里、电视上听你唱，今天总算见你了，做梦都没想到，请你抽时间到我家坐坐，我亲自给你做顿饭。贠恩凤听了这番话，真心地感到了为老百姓唱歌的一种幸福感。是啊，这是用金钱买不到的，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但说出了贠恩凤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道出了人民群众对她的爱戴之情。

今年暑期，得知省上组织艺术家赴社区进行惠民演出的消息后，贠恩凤不顾身体不适，坚决要求参加演出，冒着酷暑连续演出十多场次，场场都以饱满的热情、忘我的状态展示了自己的精品，赢得了社区民众的高度赞扬。贠恩凤在明园小区演唱时，我幸巧散步路过，被她投入的美妙的歌声所吸引，她的演唱赢得阵阵掌声，而她却伸手示意给她伴奏的长安古乐演奏者站起接受观众的致意。

 

一片冰心在玉壶

 

贠恩凤常说，是党和人民的培育，才有了我的今天，我今天所作的一切，完全是为了回报社会和人民，我心甘情愿一辈子做一个为人民放歌的义务工。她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几十年来，她始终把为人民义务演出作为艺术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哪里需要就到哪里，不计名利，不计报酬。

坚持义务演出，不收报酬。1985年9月，贠恩凤应邀到青海参加西部歌会，按规定要给她400元的演出报酬，但她坚决不收。她说：“我到青海来，是为了向人民汇报，为人民演唱，而不是为了挣钱。”过后，青海省给陕西省广电局发来感谢信，称赞她的高尚艺德。为此，《青海日报》为此还专门作了《她得到的比金钱更可贵》的报道，报道中写道：了解贠恩凤的人说，她的家庭经济情况并不好，绝非家有万贯，四百元不值一瞥，也并非到青海出风头。在西安，她一直是这样，为群众演唱不拿一分钱，更不搞什么组台演出。她的可贵之处在于没有把艺术当商品，更没有把自己演唱艺术作为向人民索取金钱和报酬的资本。然而，她得到的比金钱更可贵，那就是人民的信任和爱戴。

1992年，应甘肃省委统战部之邀，贠恩凤到兰州参加了在体育馆为希望工程义演的大型文艺晚会演出，会后，组委会要给她报酬，她分文不要。事后组委会给陕西省广电局去函致谢表扬，《陕西政协报》也对此事作了报道。她认为自己在外省演出，代表的是陕西的形象，她要为陕西争光，要对得起生她养她的三秦大地。

贠恩凤曾多次到西安孤儿院慰问演出，在孤儿院看到那些没爸没妈的孩子们，在政府的关怀下一个个活泼可爱，她心里既难受又高兴，一次为孩子们演出后，她含泪掏出身上仅有用的200元捐给院里表示一点心意。演出活动的组织者十分感动连连表示：“想不到歌唱家为孩子演出不但分文未取，反倒给孩子捐钱”。

有一年教师节，她应邀在人民剧院为教师节的庆祝活动演出，她年近90岁的老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立即叮咛说：“恩风啊，给教师演出，可不能要钱”。她告诉老人：“您放心，我不管给教师、给公安、给少年儿童，无论在哪里演出，我都不会要钱！”那次演出后，办会人员按会议规定要给她100元，反复推辞不掉，她只好签字领了，但马上就捐给教育基金会，会议主持人把她捐钱的事在会场上说了，在响起来的掌声中，她感到很不安，心想：这么点小事，值得宣扬吗？

有几位朋友联系她去蒲白矿务局演出，当听说要给她演出费的时候，她说：“书画家写字画画要买笔墨纸砚，而我只是张张嘴唱唱歌，国家已经给我发了工资，不能再要报酬了。”她说服联系的朋友，我们无论无何也不能向旷工伸手啊！

由于她和孙绍先生常常演出《白毛女》，有人就和她开玩笑说她是杨白劳，意思指不收报酬白劳动，把市场经济搞乱了。她却严肃地说：我们文艺工作者是做教化人的工作，首先自己要讲道德，不能被金钱所累。

那次去蒲白矿务局演出，她冒着酷暑，头顶烈日，连续为几个矿的工人和家属演唱。那是露天演出，七月流火，工会的同志劝她站到阴凉的地方演唱，她说，工人们能在烈日下看我演出，我也一定能在烈日下唱歌。她患有皮肤病，最怕日晒，但是，她以一种高扬的情怀，置个人健康于度外，硬是和工人们一样在炎炎烈日下演唱。

那一天，贠恩凤除了在场地内为矿工们演唱，还深入到食堂、招待所，为那些为了工作而没有听到她演唱的人们演唱。据她回忆讲：那次是晚上唱了白天唱，白天唱了晚上唱，原来他们是下午6点到，吃完饭就上舞台，一口气唱了十来首歌。晚上说休息，吃夜宵时，谁知刚吃两口，又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我又唱。一大早起来又去演出，人山人海的。吃午饭时刚端上碗，又来那么多人，我放下筷子赶紧为他们演唱。贠恩凤忘我的演唱，使工人们深受感动，频频鼓掌阵阵欢呼感谢这位人民歌唱家的殷殷深情和无私奉献。

有一年，贠恩凤夫妇到铜川王石凹煤矿演唱还下了矿井。他们头戴矿工帽，深入到掌子面上。许多掌子面高不过一米，头顶矿石犬牙交错，人只好跪着，或趴着。矿工帽上的灯是唯一的照明。即使炎炎酷暑，掌子面也凉森森的。她就在这种环境下，趴着、跪着，为矿工演唱。矿上的干部职工纷纷称赞贠恩凤的艺德。因为在贠恩凤之前，也曾有歌星来煤矿“慰问”，唱了两支歌，索酬四万元。贠恩凤唱了几十首歌，却分文未取。人格的反差之大真乃天壤之别啊。

真情回报社会，主动献爱心。1983年7月，安康地区遭受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贠恩凤不顾母亲和丈夫有病住院，在西安连续举办六场个人演唱会，所得收入全部捐献给灾区。

只要人民群众需要，哪里都可以当作义务演出的舞台。有一次，贠恩凤到北京开会，在列车上被乘客上认出来，她又在列车上唱了一路。列车长想从乘客那里收取一些费用并给她一定报酬，被她立即制止。她说：收钱我就不唱了。我用我的歌声能给列车员的辛勤劳动带来快乐，能使旅客消除疲劳，得到艺术上的享受，我就满足了。她还回忆起在列车上很多动人的事迹，如一些青年人让她在他们雪白的衬衣上签字，应邀在女孩子的手帕上签字，小朋友给她送来水果……

今年国庆节，贠恩凤在一家果园遇到了几位果农，在他们的要求下，她现场演唱了三首最受欢迎的红色歌曲，果农执意要以最好的果品相送，被她婉言相拒。

贠恩凤尽管已经退休，但是心中依然装着人民群众，只要人民群众有需求，她都随时歌唱。她在即将启动的列车前为列车员和旅客演唱，她在车站为司机和旅客放歌，她中断吃饭去灶房在锅碗瓢盆的伴奏下给正在做饭的师傅们演唱。一次在为电车调度站工人演唱时，一位司乘人员马上要出车了，临走时对她说，您的演唱听不成了，谢谢您老师，我要像您一样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她以高尚的职业操守，良好的社会形象，文质兼美的优秀作品，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赢得人民的喜爱和尊重，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并且影响着感染着广大的听众和观众，从而引导着引领者社会风气的日益好转。

贠恩凤没有辜负周恩来总理生前的谆谆教诲：“你的名字里有个恩字，我的名字里也有个恩字，你为人民唱歌，我为人民服务，咱们都要感恩延安和延安人民呀。你的民歌唱得很好听啊！你今后要多唱民歌，人民是喜欢民歌的！”她也没有辜负习仲勋副委员长在世的殷殷期望：“唱群众喜爱的歌曲，做群众喜爱的歌手”“黄土高原上的银铃”。她更没有辜负有口皆碑包括失足青年在内的人民群众的普遍赞誉：是她的歌声给了我们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信心和力量……

不久前，鉴于贠恩凤德艺双馨，无私奉献，为充分发挥身边典型引导激励作用，进一步推动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重要讲话精神活动的深入开展，中共陕西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党组决定，在全局系统广泛开展向贠恩凤同志学习活动。同时向中共省委宣传部推荐贠恩凤同志为省级重大先进典型。日前，贠恩凤荣登11月陕西好人榜敬业奉献类榜首，可谓名至实归，当之无愧。

千手观音以千手千眼遍护众生，贠恩凤不是千手观音，她虽然没有千手千眼，也没有千口千舌，但她却以演唱数千场上万支歌曲感染人民，感动群众，感化众生，她无愧于“人民艺术家”的关荣称号，她堪称与人民心连心的歌唱家。祝愿年逾古稀的她青春永驻，艺术长青，嗓音不老，永远为人民歌唱，为众生祈福！

 

2014.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