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麟结婚  胡适跳窗

■史飞翔

  　　1936年，时任北大校长的蒋梦麟与原配离异后，拟迎娶其莫逆之交兼同事高仁山的遗孀陶曾谷女士为妻。

　　1925年春，高仁山与陈翰笙、查良钊、胡适等人一起创办了私立艺文中学。蒋梦麟和高仁山志同道合，两人是莫逆之交。1927年，高仁山在北京建立统战组织“北方国民党左派大联盟”并任主席。1927年9月28日，高仁山被军阀张作霖逮捕。次年，高仁山被奉系军阀杀害于天桥刑场。高仁山死后，蒋梦麟对其妻陶曾谷关怀备至。尽管蒋梦麟此时已是有妇之夫，但陶曾谷的处境令他同情，长期的照顾和相处，使得两人的感情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互生爱意，遂坠入爱河。

　　蒋梦麟迎娶朋友遗孀的举动在文化界和上流社会虽一时传为美谈，但在那些思想保守的守旧人士看来是无法谅解的，因为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朋友妻不可欺”。基于此，蒋梦麟面临巨大的道德压力。为了减少社会舆论压力，蒋梦麟决定邀请好友胡适证婚，目的是借胡适之名望平众人悠悠之口。但是，此事遭到胡适夫人江冬秀的反对。江冬秀不同意胡适为蒋梦麟和陶曾谷证婚。江冬秀认为，蒋梦麟为继娶陶曾谷而与原配离异，在道德上是有亏的。胡适告诉江冬秀说，蒋梦麟是北大校长，又是多年好友，故非去不可。执拗的江冬秀将大门一关，说什么也不让胡适去。胡适是个热心人，为朋友两肋插刀，尤其是在男女婚嫁一事上，更是甘当“月老”。此前，胡适曾为好友赵元任、杨步伟夫妇做过证婚人，为好友任鸿隽、陈衡哲夫妇做过证婚人，为徐志摩和陆小曼做过媒人。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姻当时也面临巨大压力，梁启超就曾在婚礼上当面斥责二人。胡适思想开明，非但没有阻止徐志摩和陆小曼，反倒为其牵线搭桥为其相恋创造条件。当年好友高一涵娶妓女为妻胡适也是持肯定态度，称“决不可看不起她”，更别说这次了。蒋梦麟、陶曾谷二人结婚，胡适是铁了心非去不可。由于妻子将门锁住，胡适无奈之下只好从后窗跳出，逃出去为蒋、陶二人证婚去了。

　　婚礼上，蒋梦麟在答谢宾客时说：”我一生最敬爱高仁山兄，所以我愿意继续他的志愿去从事教育。因为爱高兄，所以我更爱他爱过的人，且更加倍地爱她，这样才对得起亡友。”至此，蒋梦麟与陶曾谷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1958年，陶曾谷因病去世。去世前曾对一位表亲说：“孟邻（蒋梦麟）的身体很好，而且太重情感了，我死了以后，他一定会受不住的；而且，我不忍心他受长期的寂寞；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他找一个合适的对象，陪伴他……”由此可见，陶曾谷对蒋梦麟的爱是何其的深厚。然而，让人深思的是，陶曾谷死后，蒋梦麟很快又迎来了一次“黄昏恋”——与小自己二十一岁的半老徐娘徐贤乐秘密结婚（因反对的人多势众，蒋梦麟不便举行公开婚礼，改用家庭式秘密婚礼）。这次，胡适不再支持他，而是极力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