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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风情(五章)

已有 701 次阅读  2013-07-10 11:08

一组旧作,如今读来,是否依然令人心动? 

那些过去的时光,曾经拥有的、大巴山中单纯、美好的日子……

 

 

莲花渡

 

莲花渡,在莲花滩来来往往游了很久很久。如今它老了。

这渡口年轻的时候,村里还没有多少人家。那时的早晨,总有山歌水调,被渡船摇来摆去;河滩的傍晚,总被一群村姑揉搓得水淋淋、笑嘻嘻的。

如今它老了。那条通向它的路已经变窄。滩上,茂密地生长着胡茬一样的芦苇。

在晴朗的日子,每天早晚,总会从村子里走来一个银须飘飘的老人,总见他将一个鸟笼悬挂在柳树枝上,然后悠悠荡荡地散步。

年轻人的摩托在远处呜呜地唱着。他们要在有月的夜晚,才会成双成对地到那滩上去。

如今,岸边,石岩上,那根曾用来拴渡缆的钢纤,半是锈蚀,半是铮亮,裸露着,人人都能看见。

 

桥碑

 

人说艄公无家,日傍渡缆,夜枕岚河,心在浪中裹。无妻无嗣,有日月星斗照临,岩孙树子花妹鸟哥绕膝。

渡船如梭,织年年岁岁,南山北岸成袂;如针,补缝生活的山栏水阻。红热的太阳填满烟锅,一吸一喷,散发着浓烈的故事……

——消了,溢洪颠船的岁月之河;涨了,高扬的志气和墨监色的存折数!

如今,存折数已告别三十五个春秋,走下存折,变成一架钢木吊桥,横在河面上,横在人们的心上,悠悠地荡。

有人说,艄公死了,那桥便是他的无字碑铭;有人说,艄公活着,那悠悠荡着的是他兴奋不已的心……

 

捕鱼者

 

八月,把裤腿挽得高高,浸在炎炎又凉凉的正午。尼龙网,从妻子的叮嘱儿子的牵挂中超然洒脱,在空中抡一个大胆的造型一个果敢的圆,沉着的落在无可承包的河中。

肥硕的希望,长满了包谷米一样粒粒可数的鳞斑。在疏而不漏的编织中,奔突的力,因震颤而传讯:撒下的网,没有落空!

滩,因固守一种古老的流姿而忽视了对八月的庆贺;水鸟,因醉心于岸的恬静而忘却了对八月的歌吟。而八月,却是实实在在丰收了啊!

——瞧,那满篓活蹦乱跳的喜悦,将大山活脱脱变成了一个个倒扣的酒盅!

 

 

乡情

 

还是那条弯弯曲曲的路。

还是那条纤纤柔柔的小河,一步一蹬的跳石。

还是那样的夏天那样的涧溪那样一丝不挂嘻嘻哈哈的童年……

总少不了月光下的蛤蟆蛐蛐。

总少不了传说中的牛郎织女。

门楣上,燕窝依旧。来去匆匆的,可还是当年的燕子?

祖传的旱烟锅,已摩挲得很亮很亮了。

红彤彤的柿子,已透出香香的酒味了。

迟迟不肯炸响的,却是那挂淘气的鞭炮。

——在阴历年不注意的时候;在唢呐子得意忘形的时候,猛不丁,它就跳了出来,常常惊得老槐树哑口无言……

 

秋歌

 

一条弯弯曲曲的路,从院子通向责任地。那一阶一阶的石级,可是大山的琴键?那阔阔的敞口背篓,可是山民心中的唢呐——朝天吹奏丰收的乐章?

在田垄,在红苕地里,在包谷杆上,在小丫摘豆时一摆一摆的瓣梢……秋的音符,闪闪烁烁!

在呼噜噜转动的石磨声中,在一起一落的连枷声中,在通往集市的车辙里,在咝咝有声的烟锅和月光下不眠的童话里……秋的旋律,悠悠扬扬!

此时的鸡鸣,竟也婉转如歌——曾唤醒多少虚无的梦幻!

是谁,雾耕雨锄,追日逐月,把季节描绘得生动新鲜?

是谁,喝山吆水,宰风割云,把生活酝酿得香香甜甜?

——在山湾里一阵悦耳的迎亲调中,我找到了秋歌的最后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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