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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之水(三章)

已有 678 次阅读  2013-07-10 11:22

 

渭河边,咸阳岸,思绪纷飞

 

毫无疑问,你们都是关中汉子,皮肤麦黑,嘴唇丰厚,体型健硕。

你们当中,肯定有人曾说过秦王的坏话。但同样,你们也承认他是英雄。

 

你们放下庄稼,来到渭河岸边,等待这个君王发号施令。

早在栎阳时,咸阳城,就挂在了秦王的大脑里。这仅仅是统一六国之后,大秦帝国众多浩大工程中的一项。

渭水汤汤,九曲回还。廊阁相通,檐牙高琢,长亭连短亭。

 

仗,还在断断续续地打。六国的残余势力,早已成强弩之末。

你们当中,一部分人去了临潼,制陶、挖坑、捣鼓泥巴;一部分人去了塞北,烧砖,砌墙,给关中扎一道石头篱芭。

挖坑的人,最后就埋在了坑里,变成秦俑;砌墙的人,最后也都被砌进了墙里,成为长城的一块砖石。

 

你们是幸运的,离庄稼和炕头的女人最近。

你们在渭河岸边,夯下第一根础柱,挖下第一条壕沟。光滑的脊背,在炎炎赤日下流着墨黑的油汗。

秦王的御驾,在塬畔驻足远望,侍从如云,锦旗飞舞。多少年后,他终于看到了这样一幕:

渭河,淙淙汤汤,穿城而过,大船小舟,首尾相接,从咸阳起程,向东方进发,经风陵渡直达黄河。

江南的大米、中原的商贾,驶进潼关,停靠在咸阳渡口,灞河桥畔。

 

六国归顺,秦王之功;咸阳首都,工匠之力。

泱泱大秦,雄于关中,是秦王的荣耀,也是你们的荣耀!

 

 

泊在眸中的汉城湖

 

从历史的尘烟中飞奔而来。铁骑、箭戟……宫廷秘史,早已随风沙沉入湖底。

太祖的帅旗,被一袭高古的狂风卷走,挂在一只风筝的翅翼上,翱翔天宇。

——在汉长安城东南一隅,我从一片蒙尘的瓦当上巡视西汉。

 

今晚,当有写满“汉”字的红灯笼照亮汉城湖。水波之上,时间之上,大汉的鼓瑟琴弦一齐奏响,只为汉武大帝穿越千年,魂归故里。

站在水车码头北望,大汉天子封禅天下的威仪赫然在目;舟车的金属佩饰,与汉宫飞檐的风铃,隔岸唱和,敲响不眠的午夜。

是谁,文治武功,内贤外王,以铁骑之锐,怀柔之策,让匈奴臣服,蛮夷归顺?是谁,站在岁月的高处呐喊:魂兮归来,借天汉雄风,壮我大汉民族!

 

秦巴汉水,难觅萧何韩信之踪影;昔日的建章宫、未央宫,也只剩下一堆黄土。

问大漠边关,可知卫青、霍去病二位将军?大汉将倾,谁可扶正?敢谏诤言,唯有董君。无奈臣相府第,早已换了门庭。

败政君王,一觉醒来,已是东汉初年。

 

汉风猎猎,来自渭河北岸,汉陵深处。

汉风习习,吹皱眼中涵着的一池秋水。

 

太史司马的一世英名,被一曲美妙的筝音高高扬起。

大风阁旁,一位杏眼女子,从昭君的浮雕上走下来,向我推荐一部新款手机。

立于潮头,放眼四方,花红叶绿,天宽地阔。

 

此刻的汉城湖,泊在眸中,宁静如思。

 

 

汉江,不舍昼夜

 

秦岭以南,巴山以北。

我的汉江,由西向东,穿云破雾;千年万载,风雨无阻。

此刻,我不能言语,不能站在高处,像巨人一样,朝拥戴他的万民挥一挥手。甚至不能象岸边的风、堤边的柳、滩上的芦苇、远飞的大雁那样纵情歌唱。

 

我不能言语,是因为我才疏学浅,没有资格,对汉江深远的过往,妄加评说。

 

我站着的这片水域,曾洗濯过《诗经》,润湿过乡村姑娘的眸子,被追赶荔枝的马蹄溅起过水花……凡是被它侵润的地方,总能冒出嫩绿的茶叶,喂大一串粉红的山歌和浑圆的船工号子。

在这片水域的上游,汉中的武候祠,香火依然旺盛;鬼谷子住过的山洞,还在石泉滴滴嗒嗒。入川的邃道,已增加了不止一条。

 

昨日的汉江,潮涨潮落,花开花落,却是与我无关。枕着汉江的爱情入眠,是我一个悠远的梦境。我的姑娘,崖畔上的蓝花花,我要你等着我,等到孤帆远影碧空尽。

等我站在船头向你招手。

等我从汉口给你带回好看的红丝帕。

 

汉江,我的好姑娘,我知道——

说与不说,你都在山湾里奔波着、忙碌着,不用我提醒。

我在与不在,你都会兀自流淌,不舍昼夜。和我那天看到的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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