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作家学习

——孙卫卫《喜欢书》里的孙犁

□文彦群    

卫卫也是一个“孙迷”，这个“孙”自然是前辈作家孙犁，他对孙犁的痴迷程度，用不折不扣、彻头彻尾一类的词来形容，毫不为过。在其新出的这册2007到2011年间的日记体书话文集《喜欢书》里，我粗略地做了个统计，涉及或者专述孙犁的文字，至少有15个篇章之多，记录自己搜寻犁著的曲折过程、阅读犁文的感悟心得、交往犁友的友情收获，内容之博，不一而足，足见其对孙犁的敬佩、对犁著的喜爱，一片挚情，令人动容。

卫卫拥有的第一本犁著《曲终集》，是他上大学时在南京湖南路买的，百花文艺社1995年第1版，1996年第2印。虽然书买得很早，但他真正开始认真地阅读，却已到了2000年以后。一年的春节前夕，在回西安的火车上，卫卫随身携带着孙犁的小集子，读一篇文章后，还要停下来细细地回味一番，抬望眼，窗外的华北大平原，广袤无垠，令人触景生情，卫卫想：这就是孙犁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对于这本书，他恨自己读的太晚了，作家的境界、语言，都是他所喜欢的，也是他极力追求的，看似平淡，实则高深，匆匆读过一遍，似乎也就那么回事，但再回过头来慢慢体味，却感觉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地妥贴，记录的是身边的凡人琐事，展现的却是时代的大风景。

从此以后，卫卫就迷上了孙犁，便留意着四处搜寻犁著。他首先想到要买的是《孙犁文集》，11卷的精装本，人民文学社出品。到海口出差时，他还去当地的书店查寻，遗憾没有见到。后来在北京王府井书店看到过，只可惜剩下最后一套，封面上有污渍，就没有买。现在他手头上藏存的这套，购于中关村图书大厦，是书店工作人员从书柜里专门新取的，定价480元，他找了出版社一个熟人打了折扣。当提着沉甸甸的一箱书回家时，他就像是刚得了一笔巨额的稿费，喜不自胜，乐开了花，心理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耕堂劫后十种》，山东画报社1999年版，是卫卫最为喜爱的犁著版本。最早，他是在北京的三联书店看到，但当时读孙犁的文章不多，就没有想着要买，后来等他真正喜欢上而想买时，三联书店早已没有存货。2005年春天，卫卫回访母校时，在南大附近的一个旧书店，居然发现了很多本这套书，品相极好，折价出售，唯一遗憾的是不全。他挑了两套，回京后在万圣书园将之补齐，这样，两套书就都是完整的，一套供自己珍藏，另一套送给一位好朋友。那些日子，他天天上下班坐地铁途中，看的都是这套小书，32开的绿皮小本子，打开来看，车上人再多，也不会妨碍到他人。卫卫感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套小书，已记不清读过了多少遍，他后悔当年去南京时没有把那个小店里剩余的犁著全都买下，自己多留些，同时也可赠送多位朋友。2008年11月，卫卫又从南京一家旧书店邮购了“耕堂十种”中的7种，封皮虽有点旧，但内页还干净，品相不算太差，应该是没人翻过的。这10本小书，以前是拿到哪本看哪本，翻到哪篇读哪篇，卫卫决定，以后要按照顺序，一本一本、一篇一篇，认真仔细地用心来读。

读孙犁的散文，卫卫觉得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地妥贴、舒服，可以想见，老人家写作此文时，心情该是多么地安静，到了他那个年龄，把什么都看开悟透了，做人大气得很。2007年时，卫卫写过一篇文字，题目就是《学习孙犁的安静》。在喜欢书这一点上，他们两人是非常接近的。只是卫卫觉得，自己的古文基础太差，一看到犁文里有写古书时，就感到头大，读着有些吃力费劲。

2009年3月14日，卫卫逛自家住所附近的石景山博古艺苑市场，令他深感意外和惊喜的是，在这里遇到了孙犁的《书衣文录》，这册书他早就听说过，一直遗憾无缘得见，但没有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同时买到的，还有下册的《芸斋书简》。4月9日，卫卫在网上订购了天津日报社出品的珍藏版《孙犁文集》（全二册），这套书非常不错，里面还有当年刊发文章的报纸版面图。6月，卫卫又从博库书城邮购了《耕堂读书记》（及其续编共两册），书为硬皮精装，两书加起来共500多个页码，定价居然高达125元，打7折也得90多元，他觉得的确是有些贵了，估计此书印数不会太多，只有真正喜欢孙犁的人，才会出手购买的。相比之下，津报的两卷本《孙犁文集》还是便宜，16开本，1200多页，网上优惠下来，只需130多元就可拿下。

孙犁的著作，卫卫虽然早就买有全集和文集，但看到装帧设计特别漂亮的版本，他还是会毫不迟疑地买回来的。孙犁的《芸斋小说》，设计很是特别，除去腰封，封面上就只四个字，像是用毛笔直接写上去的，简洁雅致，他就再买一本。《布衣：我的父亲孙犁》，购自当当网，是孙犁的小女儿孙晓玲回忆父亲的文集。卫卫感觉这本书总体设计不错，只是内文的字号偏小，看起来有些费劲，但他认为，亲人眼里孙犁的言行，一定会成为孙犁研究的最佳史料之一。三联书店出品的“中学图书馆文库”丛书中，有一本孙犁的《故事和书》，编选有特色，装帧也特别，一进书店他就看到了，赶快把书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先买走。此书首篇即是《报纸的故事》，原山东画报社总编，现为三联书店副总编的汪家明先生，很喜欢这篇文章，卫卫猜想这本书该是汪先生主持策划的吧。书中序言里的一段话，说的非常中听：语言的锤炼，是孙犁晚年作品的巨大魅力之所在，很多人读孙犁的作品，都是首先被他的语言所吸引。卫卫说这个“很多人”里，当然也包括自己了。

《孙犁研究论文集》一书，是刘宗武先生寄赠卫卫的。刘先生是天津孙犁研究会秘书长、著名的孙犁研究专家，曾主编过不少有关研究孙犁的书和孙犁作品选。此书即为刘先生所选编，由百花文艺社2002年出版。卫卫是从一位朋友处得知刘先生的电子信箱，就给他去信表示问候，同时还发去了自己写的《买孙犁的书》一文。这篇习作主要是写他自己对孙犁作品的热爱，刘先生将其打印出来，在一旁批注：“内容再充实些，文字再生动些，更好了！”卫卫觉得刘先生的话很有道理，这个意见，他表示虚心接受。

喜欢且深深地痴迷孙犁，卫卫多年来四处着意搜寻犁著，当当、卓越两大购书网上的犁著和研究孙犁的书，差不多他都买回来了，现在所要找的，是那些早年出版的老版本，但几乎没有多少收获，卫卫心里想：这可能是喜欢孙犁作品的读者很多，他们得到后又不舍得丢掉或者转让。看到网上不少人藏有不同时期的犁著版本，展示开来，蔚为大观，让他很是羡慕。每当此时，他便自我安慰道，此事可遇不可求，自己不必着急，还是好好读他的作品吧。卫卫想自己这该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吧。

卫卫喜欢孙犁，不唯爱书一途，就是语言文字，也深受影响。卫卫的好友，同是儿童文学作家的安武林先生，对其了解甚深，他认为卫卫的文字“大有孙犁先生文风”的味道。著名作家、北大教授、博导曹文轩先生，非常认同武林先生的这个看法，在其为《喜欢书》所做序言中，他认为卫卫对孙犁情有独钟，其语言恬淡真诚，亲切自然，娓娓道来，如话家常，确是深得孙犁先生的神韵，读其文字，让人觉得爱书，实在是一件非常美妙快乐的事情。

201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