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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气韵高妙、异彩纷呈的新世纪

中国散文网 作者:王冰 发表时间:2016-10-10 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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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气韵高妙、异彩纷呈的新世纪
 
                                                                    文| 王 冰
 
     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着国家的发展与整体文学状况的繁盛,散文写作者个人的生活经历、个性特征、思维形式、审美理想和写作方式等发生了转变,散文创作迎来了再度繁荣。这一时期,散文写作者生活空间的扩大、写作精神的相对自由,写作主体意识的提升与写作心态的相对平和,对散文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新世纪以来,很多散文家从他们的内心出发,经过精心的辨别和筛选,盯准了自己精心挑选的某个领域,进入到生活的深处和思想的深处,进入到其中的细部中去,用思想的利器将它剖开。他们的创作力图在继承中国散文传统的进程中,进入到更为深广的创作领域和更为精致的审美艺术中,出现了一个色彩缤纷、异彩纷呈的散文新世纪。
新世纪的散文创作承接了新时期以来老一辈作家的散文创作精神,并在这种精神的滋养和带动下成长、成熟起来。他们秉承一以贯之的精神,关注人的心灵和生存现实,用散文来表达自己对于世界人生的理解。尤其要提及的是,在大多数散文写作者遗忘了散文写作的精神传统之时,仍有不少散文家在散文的领域中开疆扩土,创作出了一批令人满意的优秀之作。
 
散文发展的时代背景
   
    新世纪以来时代的发展和变迁,为散文创作注入了新的内容和基本动力。社会层面的丰富多彩和巨大体量,为散文写作提供了无限延展的写作可能。而且,在散文创作的行程中,散文家对于时代认识的自足和自信,使得他们的散文在关注现实的能力方面有所提升,由此使得自己笔下的散文变得深刻,变得饱满,变得有了厚度。众多作家的散文真挚、热爱、忧郁,有诉说、辩解、剖析时的战栗和激动,有心灵的煎熬与疼痛,更有现实生命的激情,体现着自己独特的写作价值。
其次,个体主体性的普遍兴起是新世纪以来散文家的独特要素,正是散文家自身修养的提升带来的主体性的强化,使得这个时期的很多散文在境界上是有所提升的,一种厚重之气开始在整体的散文创作中慢慢产生,有一种特有的情怀从这些散文中渗透出来。很多散文家的作品充满着对人生存的苦难意识、忧患意识和终极关怀,从而使自己文章的内蕴丰富,具有一种强大的冲击力,以此促成了一种散文新的力量,这也成为了新世纪散文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此外,新世纪以来的散文作家的审美标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是新世纪散文呈现出与以前时代散文不同面貌的原因之一。散文所要求的诸如审美要素,不仅包括形式的美感,更包括情感的浓度、思想的厚度、道德的亮度、题材的宽度等,以及散文中隐忍的忧伤之美、猛烈之后的冲淡之美、调侃之下的血性、悟彻生死的豁达等,这是一个作家在岁月的洗礼和磨砺中才会渐渐形成的,而新世纪以来社会各方面的极大发展以及由此带来的很大的宽容度,使得散文作家的创作能够全面深入地将个体精神和情感用较为自由的存在方式和书写方式表达出来。这也是新世纪散文发展的重要因素。
 
 各具特色的个体创作

就创作的个体而言,新世纪以来产生了众多优秀散文作家和散文作品。其中,贾平凹的散文开朗、豁达、劲健、安谧,并有幽默情趣不时流露。他的散文与其独特的人文情怀和人格修养有关,有一种佛气、鬼气,还有一种儒家和道家之气。在灵悟妙觉之间,他能从一种直觉感性进入到一种四者一体的融合。比如《〈老生〉后记》,作者在文中带着道家的烟气娓娓道来,认为命运是一条无影的路,有太多的变数,沧海桑田,沉浮无定,其中有参悟,有达观,有担心,有希望,在烟气腾腾中,一切恍如梦境,又真实闪烁。
 
 
    王蒙近年的散文创作不断,他的《秋水的余响》《文学中的诗与数》,写出了人生哲理。其中后者,作者从“天数”开始讲起,联系着汉语中的“气数已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词语,讲到了文学中的数字,然后由此引出了一个数字的游戏,延伸到了数学上的悖论,可谓满是禅机,处处见到作者在时间流逝之后领悟到的智慧,见到作者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人生境界。
 
雷达的《皋兰夜语》既能站在高处俯视,又能将山川景色拥入怀中,抒写了世事的变幻、人间的沧桑、渺远的情思,情感质朴、自然深厚,其中那些对世态人情的揣摩,对人对物的情深意厚的表达,对风土人情的热爱,对一些人生的疼痛和人性的深处思索,对文学和作家的关注的脉络和痕迹,都使之走到了文学创作的高地之上。
 
李敬泽的《小春秋》体现了作者的智慧,其中的《寤生二三事》《二子同舟》《一盘棋》亦庄亦谐,是作者智慧的外显。文章表面写历史,矛头却是指向当下的诸多现状,里面有作者面对古人的倾慕和对今人今世的叹息,或让人触目惊心、或让人忍俊不禁。在《春秋的老实人和天真汉》中,作者用历史人物的老实和天真,来影射现实中人的聪明与诡诈,读来有意思也有意义。

铁凝的散文之所以韵味微婉,正而有礼,重情志而归于无邪,与她写作的内心秩序相关。可以说,铁凝散文的秩序就是她内心天性向善的秩序,是她后天秉持文化传承的秩序,她散文的方向就是心灵的方向。《会走路的梦》体现出的美学及价值取向,无不显露着作者思想的真实丰富,文字所关怀的领域的深入宽广。
马丽华由东海之滨走向西藏那片神秘的土地。神奇美丽的西藏给她带来了新的灵感,西藏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以及藏文化,都给了马丽华一种新的存在和把握命运的方式以及写作方式。可以说,西藏独特的风情物性和人文精神,造就了马丽华散文中鲜明的地域特色和真实色彩。
 
张承志的散文真挚、纯洁、深邃、博大、慈爱、忧郁,有心灵的煎熬与疼痛,有诉说、辩解、剖析时的战栗和激动,充满着热情却非常敏感。他相信人的善,但又总是发现人们灵魂中的瑕疵,因此他的散文掩盖着的,常常是对自己民族的挣扎和奋争,显示了明亮、深邃、高雅的境界。
 
    筱敏在散文中倾听着从历史中慢慢传过来的回声,并用尽全力把它用散文的形式做成了一座精神的雕塑,凝结着历史的回忆,艺术的凝聚、良知的感悟。她以慎重而准确的方式,体验着现存的和已经逝去的各种残酷的秘密,写出了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种种精神被一点点毒化的过程,让我们体验到一种喷射而来的苦痛的撕扯。杜丽的散文是她本人智慧的彰显,她用散文与心灵对话,阐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她在散文中显现的智慧有其文学实用性的一面,但其中更多的应该是作为文本的内敛性、道德性的外在表露,它超脱、聪明、甚至有些冷峻,如此才能使得她的散文远大、深广、有力度、有美感,有探索内心世界的深邃,有面对人类苦难的悲悯。斯妤的散文写作从爱开始,流淌着一种爱的暖流,也是一种爱意的呈现和回归。她用自己的真实情感来抒写一种朴素、简洁的爱和爱本身的魅力。在她的散文里,对自然的推崇、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赞颂,无不与爱相关,这应该是她真实心态的外在体现。洁尘习惯用警觉而迷离的一瞥来打量读者和这个社会,她在把生活转换成艺术的同时也把艺术转换成生活,让我们觉得艺术与现代生活之间的界限正在消失。她从内心体验出发,拨开纷乱的生活表象,通过观察人生、描摹世态,对于人的存在、人的心灵世界进行探寻和追问,写出了灵魂的悸动、精神的痛楚,柔美又不乏理性。格致的散文给人展现了一片新的天地和生机。她将自己选择的内容重新组合、规定、安排,使之达到一种别样的状态,从而给了我们一种震荡,一种新的穿越散文美的途径,并由此在散文体式上获得了一种崭新的风格和意义。
 
周晓枫站在彼岸世界来对这个现存的空间进行理性审视,她试图解读诸多精神领域的疑惑,比如人活着就必然遇到困窘的原因;无论如何挣扎、以何种方式生活,人总要背负无奈悲哀的困惑……她开启了一扇反方向思考的理性之门,引领着人们进入一个熟悉或者说是习惯了的世界,却又能走在一条变迁了的道路之上。
 
    周涛追求的是一种对苍茫生命的解读,他具有时间的纵深性,也具有空间的广阔性。进入他的写作中的不是一种细密细腻的东西,而是一种更为广阔的领域在他思想中渗透出的东西,这也是他散文的内心的光线以及所及的景象。
 
祝勇的天性中有一种对历史真相、文化真相的向往,也有一种对于真相探入的能力,他对历史和文化有一种解剖的欲望,有一种还原细节的冲动。他将枯燥的历史生动化,将史料进行合理的想象与推测,在时间和空间的行走中寻找出其中蕴含的秘密,试图拼接出一幅真实的图景,以此来构筑自己的散文王国。
 
农村题材散文

    就写作的内容和题材来看,很多散文家是触及了各种领域的。比如农村题材依旧是众多散文家最为钟爱的。同样的,在十几年来的散文创作中,农村题材的散文创作依旧占有很大的比例,其中的优秀之作也是很多的。比如周晓枫的《纸艺里的乡村》、傅菲的《南方的忧郁》、刘醒龙的《像诗一样疼痛》、郭文斌的《望》、陈忠实的《我经历的“鬼”事》、任林举的《上善若水:粮食与大道》、吴佳骏的《河岸上游荡的生灵》、彭学明的《流年》《湘西年味》、苍耳的《乡村琴师》《那飘忽的微咸气息》、南帆的《火车驶过田埂》、李晓君的《乡村爱情故事》、刘羢的《树倒了》、阿慧的《迷失乡野》《雪地胎羊》《泥娃》等等,都怀揣着对于乡村的怀恋,将在时间深处湮埋的与农村相关的往事翻了出来,并在自己的创作中更加突出主体的感受色彩,力图寻找出乡村中那些被人忽视的事物和故事来进行创作。
尤其要提及的是,任林举的长篇散文《上善若水:粮食与大道》,文章是专门写粮食的。作者从人类历史的脉络和背景中来观察粮食,围绕我们曾经的灾难来写粮食对于我们的意义。粮食如此重要,但那些真正的粮食生产者却不能把握自己那把握不定的命运。粮食里有惊涛骇浪,但现在的我们似乎已经不知道了,所以作者能这样专门去写粮食就很有意义了。
  
   《我们在稻谷上睡了一个冬天》是帕蒂古丽的散文,文章的语言很有灵气,比如“那一年,地里的稻谷还没有收回来,大雪就像盗贼一样从南山那边扑过来,抢夺了村庄里收割的喜悦。”比如写人们从稻田里回村的时候,是“一步一回头,好像那些稻谷会在他们哪一次回头时,一下子从雪窝里蹿出来,蹿到他们跟前”,这些都是很有灵性的句子,是长时间的写作实践之后才能得到的。
 
 
 历史题材散文

    历史题材的散文写作也是新世纪以来散文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很多散文作家把历史视为自己的金矿,通过进入历史,还原历史、叙述历史、解析历史展示自己进入散文创作的能力。这些作品贯穿着作者对于历史和现实的独有认识和深入思考,有些甚至试图通过还原历史的真实细节和真实的情景来进行创作,从而避免陷入对于历史进行陈述和对于故事进行演说的创作迷局。穆涛的《董仲舒说冰雹》《东汉末年的两次文化大清洗》《礼仪之邦的底线》《给力的细节》《谈何容易》《董仲舒的查史方法》等,都是精致短小的读史感悟,寓意深邃,借古讽今,鞭辟入里。
 
冯秋子的《1962:不一样的人和鼠》,将记忆中封存的情景又展示出来。那个年代,人民带着饥饿和无法解决的恐慌去挣扎着生存。双腿浮肿、面色苍白的母亲只能去挖黄耗子洞里的粮食——莜麦和黄豆。粮食都被人挖走了,百般无奈中,“耗子们纷纷选择了绝望之旅:上吊”,鼠都到了这般田地,人的境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冯六一的《指模》是一篇让人心惊扼腕的文章,虽然“很多字迹耐不住南方潮湿岁月的侵蚀,模糊不清了”,我们依然透过那些汉奸的躲闪眼神,看到了他们心中的阴沉、凶残、狡诈、不甘、无奈、猥琐、惊恐。其他的,比如蒋蓝的《为天空命名》、耿立的《悲哉,上将军》、陈恭怀的《闪亮的白帆》、崔济哲的《滹沱河的记忆》、北岛的《父亲》、刘心武的《好一趟六合拳》、苏叔阳的《不会忘却的师友》、王安忆的《我的阿姨们》、马识途的《难得的欢会》、陈洪金的《清驿:远去的宦影》、庞培的《童年册叶》、祝勇的《文渊阁:文人的骨头》,都是具有积极探入历史的个性化写作,其中透出的不仅是一种沉重的气息,更有一种从远处凝视的特有光泽。

                           
对于智慧的表现

    一篇好的散文,必须体现出作者的某种智慧,散文之所以为散文,其优势和特长就是能够直接抒发感情和展示智慧,所以散文对于智慧的要求是必须的。新世纪以来,一些散文作家对于这种智慧着重展现,这种散文的数量和质量也是新世纪来重要的成绩之一。谢宗玉的《〈死囚漫步〉:死刑之辩》《活着和抒写都是奇迹》《残酷风俗的价值》《灵肉相搏的〈苦月亮〉》《无效的“道德死刑”》,都是很有见地的文章,比如他这样写到,“几千年来中国简直就没有知识分子,包括惟皇权是尊的屈原在内,都不算什么知识分子。”这让我们在惊悸之余,似乎也感到了作者文章中某种偏执的合理性。
 
蒋子龙的文章总透出他作为前辈优秀作家的质感和智慧,他的文章像贴了一层布幔,不知不觉就将人的思维给盖住了。《人书俱老》写出了自己的大师兄陈国凯的性格特点,也写了作者与失去说话能力的陈国凯之间心灵的交汇与交流,写出了两人不需要语言的喜悦与友情。《近十年来的花边》里面有三篇文章:《天下美事》《金玉良言》《气死人不偿命》,也非常老到,透彻耐读。
  
    陈希米的《让“死”活下去》长歌当哭,作者追问和思考并重。其中对于生死、爱情、诚实、孤独、时间、永恒、生存意义等问题的追问,时时闪烁在字里行间,散发出炫目的智慧之光,是作者在经历了切肤之痛、心灵的大悲伤之后才有的。王彬的散文是他长期潜心琢磨切磋,颇得创作要义的结果。他的散文严正、充盈,充满了生活的意趣与参悟,比如他的散文集《旧时明月》,写得颇为兴味盎然。这种兴味,应该源于他的淡定圆融。如此,他才能对于笔下的景物、人情、事理,不愠不火,审视玩味,娓娓道来。另外,敬文东的《肠胃的精神分析》《悲悯与诅咒——关于鲁迅的絮语》《失败的偶像——有这样一个战士》、张承志的《红叶的暗示》、茱萸的《凝视与谛听》、王开岭的《一个人的精神地理》、王跃文的《我们把肉体放在何处》、白描的《被上帝咬过的苹果》、安然的《哲学课》、雷达的《今天怎样看帝王之爱》、王学泰的《“康雍乾”三朝对于上人的驯化——再说清代有经学无儒学》,在岁月蹉跎中打开了人生的隐秘之路,是一种历经白云苍狗之后揭示生命本真的写作。在这类散文中,散文作者随着生命的沉浮而沉浮,随着自己的体验而思索行走,文中的每一个文字都蕴涵着写作者滚烫的生命血液和深刻的生命思索。
 
对人的关注与表现

    对人的关注和表现也一直是散文写作中的主题之一,在新世纪来的散文写作中,对于人物的描写依旧能够体现散文家对于生命本身的思考和悟力所能达到的程度。从散文中所回溯和抒写的人物来看,其中,既有对历史深处人物的重新解读,也有对现代背景下的人物的判断和展示,它所体现出来的是散文创作中应该具有的宽度。阎晶明的《鲁迅:古人云散尽,余亦等轻尘》《鲁迅:起然烟卷觉新凉》抓住了鲁迅的穴位和脉络,写了鲁迅一生交缠在他身上,始终不能去除的两点:死亡和烟卷,内容相当翔实确凿。作家以对鲁迅的深入研究,写出了鲁迅面对友人死亡时的悲伤和敬重,是很结实的散文佳作。
 
杨献平的《身体内的闪电与玫瑰》是写身体的,对于身体这个感觉四周的惟一渠道,作者是敏感的,当然这源于他附在身体之上的思维是敏感的,所以他能感受到身体内的那种病态一样的巨响,像一块岩石,又像一团棉花,恐慌、惊悸、恐惧,在看到所有事物面目诡异之时,体验到一种无力、无奈与苍凉的快乐。
  
    迟子建的《落红萧萧为哪般》、叶尔克西·胡尔曼别克的《新娘》、江子的《井冈山往事》、薛忆沩的《一个年代的副本》、孙郁的《〈民报〉拾趣》《〈奔流〉》琐记》、叶兆言的《万事翻覆如浮云》、李晓君的《山静日长读鹤林》、丁三的《精卫填海》,都是可以圈点的散文作品。

城市题材的抒写

有些散文作者举着现实的旗帜,把社会现实的状态或直接或隐语式地加以表露,于是那些不可遏制的生存欲望、生存的快乐与痛苦,便在其间突现出来,对此,对城市题材的抒写与创作是有所收获的。比如吴佳骏,他在《在重庆的码头上流浪或飞奔》一文中,写了自己从农村走向城市的艰难,写了自己像游魂一样飘荡在城乡之间,感受到的那种周围的景色的灰暗与寒冷。塞壬的《匿名者》、安黎的《农民工》、周闻道的《企业病·阵痛史》、宋唯唯的《深圳简笔》、郑小琼的《东莞生存词》、江子的《歧路上的孩子》、张生全的《城市变形词》、谭延桐的《城市的心脏》、纳兰妙殊的《租客》、闫文盛的《职业所累》等,也都真实写出了城市的各个侧面。
 
 
新世纪以来,散文之所以呈现出如此繁盛的面貌,原因很多,除了上面所谈的,其中还有一种,就是这些散文作家对于中国散文的精神的继承和发扬。我们知道,中国散文的精神来源主要有三,一为儒家的“载道”一派;二为道家的“言志”一派;三是西学东渐后的现代性。可以说,就是这些因素支撑着中国当下的散文创作,并成为其中的那颗跳动不熄的心脏。中国散文在探索宇宙、思索人生、观注生命意识和理性精神上,应该得益于这些文化精神因素,并应成为众多散文作品思想和艺术上的根据的。因此,中国新世纪的散文,既有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气韵”,强调儒家的“中庸之道”,推崇“中和之美”,又有道家那种化解心灵块垒的方式,最终会因体验化为妙悟,从而进入那种出世之后的超然与达观,同时包含自五四新文化运动而来的现代性,以及由现代性的奠基带来的启蒙思想理性、进步的价值观。
    新世纪以来,现实生活日益多元化,人们的观念日益复杂,进一步分化,这使这个时期的散文创作更加立体、多元和纵深。我们看到诸多散文作家在岁月的缝隙里游走,他们将自己步履所经的苍茫,眼光所及的景象、心灵在时光照射下的变化,尽力地用散文的方式加以呈现。这个时期,老中青三代散文作家在岁月的缝隙里绽放或者游走,写出了许多耐读的优秀之作,由此呈现出了一个色彩缤纷、异彩纷呈的散文新世纪。
 
      本文转于《文艺报》2016年9月30日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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